上次回中国,听到我的一个老友说:“现在的退休生活真是度日如年啊!”朋友是位退休的老师,我知道国内的教师待遇不错,所以觉得很奇怪,于是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我一定是按照传统的词义曲解了他的意思,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是每天都像过年一样快乐啊!”我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跟他一起大笑起来。
其实人的世界,并不完全是我们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世界,而是通过你的感官对物质世界的感觉、知觉到认识的一个认知过程。对事物的好恶,除了个人经验之外,你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决定了你的人生是否快乐。有人看到我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觉得很奇怪,问我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开心,其实也没有什么深奥的道理,就是因为我觉得人生短暂,不应该把时间花费在痛苦上。
公元年的6月,我的好搭档Jacky突然想起要吃蛇。无奈利马是海滨城市,市场上没有这种对秘鲁人来说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在我这个人虽然没有太多值得自傲的长处,胜就胜在朋友多,要弄一盘亚马逊森林的长虫自然也不需要费洪荒之力,因为我的好兄弟阿霆在临近号称“地球之肺”的亚马逊热带雨林的城市Iquitos有餐馆。
还没来得及给阿霆打电话,我就接到了我一向尊重的秘鲁华侨文坛前辈添哥的电话。闲聊中我跟他说起我搭档想吃蛇这件事,他告诉我“无巧不成书”,刚好阿霆有蛇放在他那里,但是因为他对烹饪这种东西没有经验,让我问问我的渔友亮安会不会做。过了一天不到,亮安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就到阿绍的餐馆去弄。
星期五晚上,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就开车回家等Jacky和利马有名的大帅锅阿明过来接我。8点半钟左右,Jacky和明仔到了我家门口,于是我怀抱一瓶18年Chivas,飞身上车,向着阿绍的餐馆行进。
原本想到会堵车,不料一路顺畅,不一会我们就到阿绍那家装修得豪华舒适的中餐馆。跟阿绍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想过来拜访他,并看看他那些江湖上盛传的观赏鱼。进得门来,通往餐馆的走道下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鱼池,数条健康美丽的鱼儿优雅地来回游动,似乎向云来的顾客打着招呼。餐馆内的鱼缸里也是生机勃勃,几条珍稀鱼种愉快地来回游动,隐约展示着“水为财“的道理。听说三楼还有鱼,那我肯定是要上去观赏一下的。虽然来的时候已经有思想准备,但上了三楼,我还是被他那些琳琅满目的鱼群惊讶了。各色各样我叫不出名字的鱼种占据了房子的各个角落,一个不锈钢做成的鱼池上假山悬瀑,一群漂亮的锦鲤和一头凶猛的玛塔龟和平共处。
几个鱼缸的中间,有一套精致的功夫茶桌和茶具,可以想象阿绍每天就是在这里品着功夫茶,悠闲地看着这些自由翱翔于鱼缸里的鱼儿们。有这种静看风云的闲情逸致,真是生财有道啊!我常常跟朋友说,真正做大事的人,不是上蹿下跳的行里忙外,而是要具有指点江山的气度和胸怀,加上一些闲庭信步的从容。深居简出的阿绍就算没有悟道,也已经明白了“享受人生才是生活“的硬道理。
等添哥、亮安、阿霆、阿杰和阿伟等人陆续来到,我们开始入席。阿绍告诉我们,除了蛇和鳄鱼,还有一条一米多长的电鳗。啊呀,老听聪哥说要请我吃电鳗,无奈聪哥贵人事忙,抽不出时间,今天竟然在阿绍兄弟这里尝到了鲜,真是有口福啊!老婆总是叫我减肥,无奈自己朋友太多,吃的诱惑又太大,所以减肥事业也就只能“路漫漫其修远兮”了。
一锅用珍藏了十几年的鱼翅炖的汤打开晚宴的序幕,依次出场的有椒盐蛇碌、*豆焖鳄鱼、秘制五味鸭、宫保鸡丁、豉油鸡和白切鸡的金银拼盘、电鳗锡纸烤和清蒸两吃、毛氏红烧肉等等,本来我还一边吃一边给每盘菜照个相,可是味道实在太好了,后来就忘了照相了。阿绍真是一个实在人,源源不断的好菜让可以坐十多个人的大桌已经满得没有立锥之地,于是本来好友相聚的千言万语,都让这些美味佳肴冲到了九霄云外。许多人生的大道理,只好等到嘴巴忙完了咀嚼之后再说了。
有好友、佳肴加美酒点缀真情,你说秘鲁的日子是不是每天跟过年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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