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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十年and摘花集
------余温的诗
本集诗词作者余温
余温,毕业于某 医科大学非 医学专业,医生、医疗商业和企业管理咨询从业者、非官方认证妇科专家、无证心理学家。现居杭州,常年以量子态出没于全国各地;好饮酒,偶作文。
第四个十年
1、代价
当我爱你时,
山风寂静玉兰花在五月绽放。
每一个月份都是五月,
悬挂在城市上空。
城市也是寂静的,
像抽象画中朦胧怪诞的眼睛。
城市只是背景
杭州、宁波、成都或者南京,
都是,它们慢慢缩窄
成为一个符号。
当我爱你时,
城市在退却季节也是;
风让位于欲望,
欲望冷固,还原为城市。
下一年,城市复苏
玉兰花重新绽放,
每一个季节都是五月。
但我不爱五月,宁愿
死在八月的烈火或是一月的寒风中。
欲可以很短,爱必须长久
长到陌路,
再爱上那个陌生人。
这一切,你将无从知晓。
它像旧城的夜
像城外升起的满月
像荒野中奔走的野兽
像疯狂的吻
和似曾相似的记忆。
消散在空中,
成为覆盖每一寸的,灰烬。
2、芊芊
芊芊,你看此花何如?
金陵一别,毕竟又是十载。
无须煮酒,你且在此,
我们依偎白云城上。
西厢瓦楞,已生秋霜。
我彻夜燃烧的火焰,
与今年这祥瑞无关。
竹筏自江南而来,
白衣女子,却不是你;
三杯酒后,她说
她爱过的人叫作小南。
并非我的剑不如你的锋利;
抽刀断水和拔剑四顾,
想来也是同一种心情吧。
芊芊,你听这雨落的声音;
它滑过你的青丝,落在花下。
如此甚好,我
怎么也使不出那招天外飞仙。
桃花酒,味总醇冽,
滥情与多情容易混淆,
秋水渐凉,我们喝完这杯,
以红豆和血为引。
3、画中花
题壁点墨催生的记忆,
不是历史,比青春更久长。
腊梅熟透,白云之上
今年的桃花,开得会晚一些。
饮江南初雪,烈酒祛不散春寒;
拂晓微光浇透白夜。良人不归,
冰凌坠下,杨树在北方沙沙作响。
醉仙楼外,剑已入鞘。
一念花落,一念花开;
熟透得不止腊梅。
树下,我仿佛听见鸟语与虫鸣,
那夜皓月当空、白狼入山。
许是红尘际遇的假设,
连故事都是偷来的。
白云城上冰霜初融,风吹绿小楼,
行在江南,信手一挥,便是春天!
4、临安
藏进春梦里的是思念,
写进书中的,才是历史。
延绵的石阶与功勋被铭记,
西窗月下缠绵,如
落在雨后清晨的杏花,
你我,都不必太在意。
今年,桃花开满石阶,
有鸢尾与紫藤相映。
如果当时也有春雪一说,
那么,铺满灵桥之上的
应不止是行人的匆匆脚印。
岁月静好,只是种假象,
我们的故城在月下荒芜。
斑驳旧景是它的暗语,
引我们走入这迷雾森林。
只是那时夜色尚好,
有月光照亮你的归程。
我想,等到十一月。
当风吹散荒草,
雾中的树不再突兀,
这些事,我会和你说起。
5、向南
杨花落下,杜鹃声啼
山中碧水涨满小溪。
随风入夜的,不止春雨,
还有初长的采菱姑娘和菱角。
星河绚烂,压碎一船清梦,
佩兰的香味如此熟悉,蛊惑我
等你,明知归期遥遥。
江河上的故事总是缺少委婉,
承诺不过是一根镀银发簪,
解不了你种下的蛊*。
夜已三更,江面,晓风渐起。
知我余日无多,泛舟而下
金陵或者广陵,都不是目的地。
我将向更南的南方,
随波逐流,餐露饮风
死在哪里,就在那里停下。
6、岛(壹)
七月的贝特街上,
我听见海鸥在悲鸣。
———《Lostboyscalling》
落在桃树街上的子弹
和天青色大理石雕含义雷同。
倘若时间沉默,我只是过客
在 的际遇,怎么也数不清。
人生如梦,在江南
醒来已是深冬。
桥面微霜,锁在默片中的故事,
堆得像乞力马扎罗山一样。
醉倒在唐宋小馆,或是Ritz饭店,
其实没什么区别。城市无边无际,
朦胧又灰暗,像一场暴风雨
从天空蔓延到更远的天空。
7、岛(贰)
云端听风,必须习惯寂寞
如同在海上航行,要爱上涛声。
城市衰败又新生, 的际遇
有雷同的复刻,总是缺点圆满。
桂香浇透八月,天空下起小雨。
以凌乱的阵线层层推进,
我们从八月赶赴下一个八月。
沿途是无数零落的白嘴鸦,
无花的梨树纷纷避退。
今夜,我将在雨中沉醉,
白沙铺就的幻境,也叫不醒。
月亮升起时,春雪漫过灵桥
可那,已是另一个故事。
8、小城故事
我已不偏爱别人的故事
不再倾听,如我亲临;
碟片沙沙作响
遗忘的不止Léon和Mathilda
还有青春,有故人
恋我如呼吸。
我也不再偏爱异乡的酒
如酒一般激烈的人
不偏爱午夜、黎明
不偏爱颤动的腰肢
也不爱炽烈、无情的唇。
鸽子在广场盘旋
我听见时间在惆怅、呜咽
时间是糟糕的刽子手
也是可怜的囚徒
城市绞杀它,使我们
在废墟上建立痛点。
我又来到这里
小城依然新旧参半
女孩擦肩而过
似曾相识
如同 个春天。
我走在街角广场
依旧喧闹,无人在意青春已死
尸体被城市分割
左脚和手,给了街灯
心脏留给咖啡馆
头悬在城市高处
活着的只有眼睛
它俯瞰着城市
幸灾乐祸
等待新的囚徒进驻。
9、不要说话
在巴比伦建一座塔
不为离天空更近。
便于删除封存的记忆,
让争端复归于同一种声音。
城市的屋顶,他们不种花,
一场雨后,钢铁生根发芽。
直到楼群和巨塔一样高,
再没有一个孩子能爬到一半,
闻一闻我们有幸登临的春天。
铁幕从天空低垂到海洋,
群岛在浓雾中渐行渐远。
不要说话!这可怕的噬脑病*
被它挑动的患者狂暴如尸群
足以摧毁任何刺激它的声音。
从 仰望天空,
四月是暗淡的好在,
那些侥幸逃脱的叶子,
有成为羽毛的可能性。
10、到此为止
相对于世外,山中的岁月
不拘泥于形式。一颗蓓蕾,
一只獾,一滴草叶上滚动的露珠;
何况林中驰过青苔的小鹿。
暴风雨止于前奏,依然沉寂
篝火旁的旅行者,即将踏上归途。
善于做梦的人,总是多些可能。
在阴沉的水边,开一扇窗
让低矮的灌木的根伸进咸水。
咖啡还是茶,无所谓
写下的句子也无需特殊寓意;
沉向窗外的飞鸟,啄碎这种寂静。
坐下来,在我身边或者对面,
阴沉的水边,
我将告诉你它的变化;
对于故事,我们说好,只字不提。
搬运货物,花生酱
牛油和泰国香米
在堆笑与数不清的面具之间,
一回头,活得像块坚硬的岩石。
11、昨夜
这个句子的尽头,雨还在下
一同落下的,还有窗外的无名花瓣。
昨夜风声寂静,滑过树冠,
唤醒一枚停在桌案的化石;
它曾穿过无数时间的尘埃,
来自寒武纪或者奥陶纪的某个夏天。
又过了十年,群岛从视野里消失;
白鹭穿过轮船身后的黑烟,
天空在它眼中变得陌生,而船
正偏离航道,
驶向渐渐远去的海岸线。
细雨渐密,像琴弦
被忧郁的目光拨弄。
没有了月上西楼,
风和星辰,也是寂寞的。
征战结束,卸甲归田,
梦中的故事烟雨茫茫;在海边,
那只是一片白灰掩盖的废墟。
12、南城
相对于南京
杭州即是南城
若以钱江为界
南城更加久远
那里有海风
有小镇突兀但不僵冷
也有心悸
有葡萄绿
覆盖整个初夏
在那里
咖啡昂贵
爱情廉价
他看见
活在她眼中的完美
在下一个十年
支离破碎
该说些什么呢?
始于南城
亦终于南城
乔木新绿了几次
田野泛*
老人是否依旧好奇?
他们
成熟于斯
凋落于斯
安眠于斯
从未远离
像那一缕梦
一种约定
一次延绵十年的呼吸
飞向远方
沉入谷底
溺毙于风化的故事
13、侠客梦
朝衣御香叫不醒的春天,
或许在旷野里生根发芽。
尽管仍是浑噩的欢愉,
再多喝一杯吧,
瓜果和肉欲都算不得什么。
女人们罗衣锦绣织就的繁华,
落在掌中,也不过是一缕尘烟。
这不取决于谁的剑更锋利,
传言有时比历史更可信。
秋水漫过江湖,
留在书中的声音利剑出鞘,
如惊雷,如龙吟。
的际遇太潦草,白云之上
怎么也使不出那招天外飞仙。
酒入愁肠,啸不出剑气或月光;
只在账单上加个数字。
再来一杯,吧台里沉默的姑娘,
像断了的七弦琴,发不出一丝声响。
14、旋转木马
雨落下时,天空是灰暗的,
水草柔软,像水蛇在风中摇曳。
又过了十年,除了你
我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
月亮倚向云端,芒草之下,
是我们不愿错过的风景。
群岛是五年前的记忆了,那时
你在我眼前,绽成太阳花。
逐渐陈旧,我沉向岁月的洋面。
寻找蛛丝马迹,一转眼
街灯璀璨的夜色中,你
像一缕暖风,吹落惆怅。
送你一匹木马,她会旋转,
从你梦的右边飞旋向左岸;
在那里,你是我仅有的春天。
15、蒙娜丽莎
蒙娜丽莎,我只听过你的名字。
至于那些涂在旧画布上的微笑
过了太久,大概只有画师还记得。
你看春风沉醉,在林间落满星辰;
白夜还在北方蔓延,
笛声袅袅吹落你心中潜藏许久的秘密。
习惯了沉默,微笑也是一种惯性。
在城市多雾的雨夜安眠,
春天横贯整个阿尔卑斯山脉。
动荡中,死囚挣脱绞索的徒劳欲望,
黑死病和比萨斜塔前走过的羊群,
与你无关。
别管他们赋予的无聊含义,
风从沉睡中唤醒你,这平凡的一天。
禾本植物在土壤里生根,
雨水充盈小溪,一路向南,
越过无数城镇和村庄,
越过海岸线抵达你未曾到过的海湾。
在那里我们折跃镜像,反照仅属于你的春天。
16、天空之城
扎篱笆,给岁月上一把锁
把无关紧要的故事挡在外面;
嘲笑星星和做梦的人。
在酒后止步,检索神经信号;
怎么也记不起谁先说的再见。
关于城市,一株槐花、青春和故人,
霓虹灯下,你把车开得飞快;
承诺还在那里,我们都不在意。
相对于起点,终点更加重要,
重逢时,没有温度的吻和拥抱,
我想,我们需要这样的默契。
缺了翅膀,哪里都是异乡,
航灯照亮天空,忽暗忽明。
定格与之相关的夏天,
回到过去,我还有沉默的权利。
17、你的样子
在路上,雷同的不止是情节,
相遇的时间线也变得遥远。
后来,连阴天都一样;
你再也想不起女孩的发色,
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绚烂。
模棱两可的邀请,
自谁口中发出都是徒劳的。
感冒药片总是卖得飞快,
青春的蛊*并不止于城市,
它蔓延到边远村镇,
浇灌一棵错过花期的蓓蕾。
在冬天不结冰的河边,
挂断电话的同时也断了思念。
在风的色彩中,它是多余的
疏离是悖论中 的选项。
直到多年后,风止于夜色,
才来得及看你的样子。
18、中年
与旧友相逢,不怎么说从前
除了生意和形势,我们话题不多。
谈笑间,浮出的念头也很表浅,
偶尔提及,故事在酒中越来越淡。
目光可以看得很远,但路在脚下。
星辰大海是久远的传说,戒了理想
也没能活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柴米油盐酱醋茶,和去年相比
头发越来越少,掌纹发出新芽。
把青春种在荒地里,忘了浇水;
恍然大悟时,又过了时节。
19、沉船
船要沉了。我们的航程
止步于冰冷、沉默的海洋。
月亮没来得及升起,在海上
只有一些微弱的星光。
箭鱼和座头鲸发出同一种哀鸣,
灰鲨也在向更深的海沟逃遁;
因为,船要沉了。
我们以星光取代灯光,使
被割裂的声音停在那里,
断断续续,以垂死的反照警醒世人。
鼠尾草、绿萝、芭蕉叶和迷迭香
在暮春,山中与世外都将更加安静。
台灯前写下的句子不值一文,
窗外,星光渐渐沉寂。
船要沉了。惊慌中,舰炮开火
三轮齐射,它没能撕开迷雾:
浓云逼近,水手入梦,雷达失灵。
一定有恐怖的意像存在,
麦克维尔的海怪,或者浮冰;
你找不到它!
船要沉了。整支舰队都在哀嚎,
救生艇逃离巨舰沉没前诡异的漩涡。
船长斟满酒,以女子丰润的唇舌
盘点下腹如火的欲望和电子账户。
漩涡扩张,超过临界值,
引力像她高潮中的痉挛;
吞得下整个春天!无人幸免!
20、星期五
记住这漫长的一天,
花青素、远途旅行,和芒果酒酿。
玉兰花树,秩序井然
在流浪诗人废弃的花园里疯长。
延绵不绝的高速公路和信息海洋
在初夏到来前突然停顿。
仿佛长途跋涉的帆船,在沙漠里搁浅;
铁锚和红柚木甲板也被风暴遗忘。
酒吧里,水手们酩酊大醉,
船长坐在角落喝一杯玉米威士忌;
请记住这没有悲喜的安静时光。
愤怒、焦虑、嫉妒和忧伤
在这一天,我们不要这些情绪。
朦胧月光下,
树木在窗外低语
再喝上一杯加冰的芒果酒酿。
我不再年轻,也有人比我更老;
夜色不是伪装,我也不等某位姑娘。
21、岁月
停笔处,湿了粉色信笺
多想再煮一壶茶,添香
看你纸上的纵横阡陌,万里江山。
非止于此,月落星稀
我猜你也会念你老槐树下的家
和那个她。
长情,不过是种妄想
就像浮在水中的承诺。
酒入愁肠,啸不出剑气
也吟不成月光。入骨相思
怎能抵得过三月烽火?
独守的,又岂止是大唐。
猗猗修竹下的事,不值得书写。
落花易散,待红颜老去时,
他们总有理由背信弃义。
年轻女子如水的目光,不空洞
像剑门关南漫山遍野的蒲公英;
离老去,也只差点时间。
22、白鹭
细察光影,可以活得更久长;
清晨,落在叶间的露珠,惊醒
潜行在湖畔灌木丛中的白鹭。
四月点燃玉兰树的残余热情,
你疲惫的眼睛开始潮湿;
你不是你,你与白鹭一同消失。
在两个镜头之间,月落、潮起;
此刻,九个太阳还悬在天上。
你看见巨树从城市边缘升起,
成为骤雨前的信号,向海面压去。
积雨云像一枚熟透的金*色豆荚,
悄无声息的等待爆裂。
我们的城市,从不设防!
阴冷的绿地、斜坡和安静的树木;
证券交易所外,一只鸟在雨中漫步。
伽马 、 植物油
可可碱和硅胶手套、
红宝石激光、等离子射线、
冰冻的生啤酒、太阳能电池
中微子、AR突击步枪、
房地产,和带血的刀…
精雕的词汇嵌入每一个章节,
在融为化石之前,已经不可避免。
我们的城市从不设防,癫痫患者
在电流点阵激化的意识中,
隐约看见白鹭飞过天空,于是
接受这种以冷静著称的判决。
23、一天
在手机、咖啡和喋喋不休中
又渡过了一整天,
可能一整个世纪也会这样过去。
生活在陌生城市,
四月的风很轻
想在夜里喝点酒,听音乐。
漫步在人群渐密的街道,
像蚂蚁,在地面上爬行。
建筑在阴暗天空下有些抽象,
微光照亮夜色,
照亮在奶茶店外等着排队的姑娘。
薯片在孩子嘴里咔咔作响,
他的球鞋染了污泥。
货架上的嘉士伯很久不碰,
蛋糕也被我清出了冰箱。
薄荷的香味自窗外传来,
我想,这一天就这么过吧。
24、然后
然后,月亮从花园中升起
照亮芭蕉林间的空隙。
桂花落下,惊出山鸟;
你是溪水流过的青岩,
是我身内的脚步和清凉的风。
然后,一场雨浇熄热情,
樱花死在三月的冷空气。
箭鱼飞越这潮湿的城市,
追踪一条混在地铁里的电鳗。
逃脱 的樊笼,在博物馆站
它看着雨中不断刷新的春天。
然后,打出 一颗子弹
靠着玉兰树,等着阵亡或者投降。
然后,雨取得胜利,
她在午夜宣示权力;剩下的人们,
被迫逃向更远的远方。
25、病*
拉瓦锡的脑子里装满“元素”
才有了门捷列夫的周期表。
但愤怒的人们无脑,
他们砍下他的头,想看看它知不知道。
它知道,它在36秒内回应
他的国家至此再也摆脱不了厄运。
相对于她的丈夫,
玛丽.安托瓦内特有颗清醒的大脑。
它被他们砍下,并当众,
被血淋淋的插在她优雅的双腿之间。
秃鹫们欢呼的场面响彻寰宇,
好在后来遭殃的也是它们。
德古拉有两个生日———7月14和11月7日。
从诞生之日起,它和他的蝙蝠大*日夜不停。
无论街垒后的青年,巡洋舰上的水兵
还是农庄里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
———他们都逃不过他魔法的蛊惑。
他传染可怕的嗜脑病*,
成为弗兰肯斯坦的反面。
汹涌的尸群自远处奔来,
它们起初成百上千,
而后成千上万。十万,百万,千万,亿万…
他骗它们说人血很甜,
而它们,交出大脑作为交换。
26、无处安放
读一本书,翻过命运的中轴线。
夹在纸间的忘忧草干枯了,
多喝几杯酒,不屑于复杂修辞。
针眼画师讲述的故事很悲伤,
透过成像原理,我们其实都一样。
到了五月,巨树从夜空中升起,
照亮流云,却照不见离开的人。
它们不参与,只留下一些片段
成为穿插记忆主线的见证者。
从北方到南方,内陆和海岸线
情节里,走过的路越来越长。
流沙和根茎裸露的芦苇,在风中
桃花并没有特殊香味。过了很久,
灵桥春雪融解于行人的步履匆匆;
小镇外的铁桥也隐进夕阳,我想
无处安放的,只是不切实际的希望。
27、战争(柒)
环礁上的防空炮火形同虚设,
与战栗的富人一样,惊慌失措。
弹雨落下,金属溶解的气味蔓延
从我们被摧毁的生活开始,从黑夜
从阳光肆虐的周末;穿过城市、
芭蕉树林、陆莲、流浪猫狗
和吧台里长相平平的女孩。
我不止一次想到这些句子
我留在办公室与电脑作战时,
它穿梭在春天和夏天之间。
无数的花和叶子都在生长,
香樟树立在路口远眺村庄。
椿树显然有些老了,桃花也晚了;
市场在每个七点停止营业,
留下粗砂和被抛弃的蔬菜。
一天结束,另一天在喧嚣中开始
炭火烘焙的羊排才刚刚析出油脂。
过了几个站,地铁渐渐客满
我站在门口,不赶时间。
在平静中渴望,不有趣也没那么无趣;
过份激烈的情绪不可取,它像
荨麻叶有刺痛的锋芒,隐晦含蓄
让她在回家的路上泣不成声。
吧台后长相平平的姑娘,我记得
她有很好听的声音和小巧的乳房。
躲过几条战况激烈的街道,
在小区,接受“宪兵”的盘查与指责。
牛奶没了,鸡蛋不会多于高爆手雷
冰箱里星期三的干面包很硬,
堆在一起,像拉开引信的阔剑地雷。
时而飞扬跋扈,时而小心翼翼
弹道导弹打击博物馆的事,不会发生;
但在这里,它占据每一个角落。
街道、餐厅、台灯、积雨云
存储系统、光刻机、达达尼亚海峡
地下停车场、数据网络、交通信号灯
影子舰队、商业中心和独居老人。
它对抗一切确信无疑的论断,
使所有得“真相”看起来不那么真。
28、落叶
在染泪的落叶中,我不记得季节;
不记得是三月还是十月,抑或另一个时刻。
我不记得夕阳,遗忘了晨曦;慢慢习惯
从一处刺向另一处,搭乘同一班地铁。
而地铁成为一匹马,一尾鱼,一条颤栗的电鳗,
电鳗穿透岩石,穿透城市,扩张出新的洞穴;
我们成为新的穴居者,在其中书写新的寄生历史。
我爱这城市,爱这些城市,就像爱这些姑娘们
她们青春不朽,可能也穴居在菌落丛生的地铁。
地铁并不肮脏,落叶也不,而我们挂在书上;
树站在地上,有的横躺着,暧昧并不肮脏。
我爱这城市,爱这些城市,就像爱一种味道
20岁时它是收缩、现在是抽搐是压抑和疼痛;
就像爱一种味道,并不是酸辛甘苦咸的一种。
“你去哪里?南方还是北方,或者地球的另一面?”
“何时归来?”“下周三或者下一个十年。”
而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一片落叶,来自天空;
玫瑰色、赭色的、青柠的或者昏*无边的天空。
的目的地在哪里?我们曾经的傲慢去了哪里?
从这里的任何一点出发,到月亮均为38万公里;
但我不去那里,我们也不去那里!哪里也不去,
我们留下来,继续搭乘同一班地铁,留在这些城市。
我们寄生在她遗留的胴体,做一只蚂蚁、一只雄蜂;
胴体在蔓延,以不断丰腴的手臂挤压,制造恐慌。
但我们依旧搭乘同一班地铁,留在这些城市;依旧
穴居在新的时代,蔓生在新的菌落。我们挂在树上,
落下来成为一只雄蜂,或者喂饱一只饥渴的蚂蚁。
29、海棠
如果可以,我 在夏天
在海棠初绽的清晨。四野沉寂
垂露滴落地面,是她的花语。
死在一杯烈酒边,死在音乐中
死在卡尔肖索夫和伊索寓言。
室内幽暗,我在等一束光穿透时间,
让命运有迹可循;而后带走我,
用一个吻,在五月的花下安眠。
浅红色高傲的树冠,是你的低语
越过流云和山峦,带我回到昨天。
重逢是美好的失误,从海滨到城市
我们的力量渐次凋零。
玉兰花树,甚至欲望都已沦为废墟,
我在 繁琐的记忆中找寻你。
那反复如星群的画面,你在高处闪耀。
如果可以,我 在夏天;
在海棠温润的色彩中融化,
凝固成没有故事的铁块。
30、庞培
开在天国的花,哪一种更美?
风信子和矢车菊。在北方
节庆之上,有数不清的维纳斯。
倘若战神不再垂青,刀刃落下
你还听得见我心跳的声音。
沐浴着同样的风和四季,
雪线从阿尔卑斯山口蔓延到南方。
那里的香蕉熟透了,女人也熟透了
蛇形缠绕的人们,从天空与湖面
看到自己延绵不绝的欲望和生命。
命运如此巨大,怎么也挣不脱;
像星河,像夜幕垂落大地,
你走到哪里,它就横在哪里。
拔出的剑和裸露的器官
有着同样的意义,在这里
征服世界并不比征服人心更难。
她是遥不可及的梦,
是波利湾轻涌的海浪,
是执*官手中的枷锁。
将我们溺毙在和风中,
并倒悬在你窗外的路边。
大火降下,若我们同往天国。
陈旧流苏装点的房间里,
我想使酒和你,都更浓烈
再引一场雷火,烧红我们
带我们升入天国之上的天国!
31、十年
这谷中的雾像朝露一样短暂,
悬在山墙上次第绽放的杜鹃,
在昏暗中使对话模糊。
萨曼莎,你快从雾中走来。
一切都变了,岩壁上潦草的铭刻
仅有“无形”二字依稀可辩。
萨曼莎,我有巫*绝妙预言
它们准确得让人害怕。
行星偏转轨迹,散成涟漪
它预警你某种难以言喻的心机。
让它们停在这里吧,你什么也看不见。
那些已经验证的部分和其他的,
一起揉成粉末,冲进午夜的烈酒
将成为治疗我痼疾的良药。
但我无法治愈你,萨曼莎
你的每一个夜晚都与我无关。
花下沉醉同是我的偏执与妄想,
死在那座山上的,也不止是我。
摘花集
1、春夜遇雨
降我世间惆怅客,与君同做逍遥游,
桃花携香袭南渡,夜雨吹梦到西洲。
山中落棋方半子,江湖论酒已升斗,
犹忆瑶池琴台月,一曲同消万古愁。
2、寒窗
琼木花芳生九叶,西窗点墨着寒砚。
知是谁家青衫客,半卷诗书忆蓬山?
3、桂枝香.临安怀古
钱江北渡。念故国深秋,洛东旧都。千倾残荷犹在,醉了西湖。
胡尘飞扬马蹄疾,遗民泪、酒肆花圃。丹青妙笔,楼船画舫,帝家千古。
烽烟起、铁骑相逐。点将辕门外,大散关头。钓鱼城下,采石矶前染露。
清风蹈海遁南去,崖山恨、竟无凭处。莺歌艳曲,谁曾记烽火扬州路。
4、西江月.微醉
醉看花飞成海,酒醒方觉秋凉。
天涯明月归期长。袭取心头暗香。
梦深常怨情浅,佳人总入愁肠。
晚风谁解相思意。孤影黯然回望。
5、小重山.夜静蝉声已不鸣
夜静蝉声已不鸣。惊醒当日梦,扰余生。
起身辗转绕阶行。香袅袅,城外晓风明。
杯酒换浮名。寒山松石老,阻归程。
欲乘雕辇访高僧。无点墨,乱发碎红缨。
6、雪
昔日长安不眠夜,诗仙沽酒醉逍遥;
霜封元夕旧时日,雪漫曲江满灞桥。
山中有雾听残棋,世外无云观野樵;
又到江南惆怅地,杨柳小蛮应多娇。
7、蟾宫曲.雪
极目仙裾琼瑶,悠悠晨光,皑皑断桥。
长梦初醒,寻花懒去,且听雪啸。
一听北风卷地角弓不控,一听红炉香暖佳人相邀。
去年此日,白云堆积,却无人扫。
8、无题
去年秋叶覆南城,宿醉还醒识故情;
眸如晚星惊旧梦,唇犹晨露慰浮生。
江湖未远融初雪,河泽濒临伐陈菁;
忽尔时光空荏苒,琼台花落静无声。
9、临江仙.宿醉
酱瓜猪蹄五粮液,归来时已夜深。
狐朋狗友方遣尽。杯中意消沉,红牛叫不醒。
又添陈叶新煮酒,何事落魄失*?
再饮雪花小半瓶。方寸无善恶,虎狼独立身。
10、卜算子.清明
浊酒洗纤尘,月落人方静。
云中故人驾鹤来,别去不留影。
半渡惊回头,一夜梦难醒。
盏中日月同君语,蓬莱晓风清。
11、南乡子.春意
老树妒春芳,绿蔓悠然生南墙。
欲却纤尘同游览,暖阳,
昨夜镜中拭秋霜。
杯酒生花漾,应是新枝吐旧香。
常叹故地秋色好,微凉,
已是三月桃花殇。
12、临江仙.雨
飞絮入梦假作真,关山几度回眸,
疏影一树竞春深。偶忆旧明月,终为异乡人。
倘有陈酒共一醉,细雨时再添樽。
青山隐隐归期远,落花不识字,成泥总关情。
13、问道
勉力渡人到南岸,不为送佛上灵山;
踌躇抽刀断流水,喋血执剑守空言。
慈航普度待坐化,金刚怒目修明禅;
世间魔怔无解法,妆作善缘凭执念。
余温《第四个十年and摘花集》图片来源:吴门柳承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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