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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州省紫云县毗邻格凸河畔有一个即将消失的村落,这里是中国乃至全亚洲 一个穴居部落——中洞苗寨。
中洞苗寨形如半圆,掩隐在深山之巅,需徒步约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达。
当我身处洞穴内,眼之所见,耳之所闻都令我心里为之震撼。
那洞口很宽阔,穴内很深,约住了有十余户居民,房屋均由木料建造。因是在山顶,洞内光线充足,很清凉。
除了民居外,这里还有一个篮球场和被拆掉的学校。
中洞苗寨虽偏远,但也并不是完全的封闭!这几年已经通上电,部分村民还有电视和洗衣机。
偶尔也会用树根雕刻一些小玩意儿卖给游客,来增加收入。
住在这里的少有年轻人,老人与小孩儿居多,他们一出生便是这里,不愿搬到别处!
天色渐晚,当我踏出山洞预备离开,一个背着包赶了两头牛的老人正从洞外的斜坡上步履蹒跚地爬上来。
她身着蓝色的涤纶上衣、宽松的黑色长裤,及膝的紫色雨靴,头上围了一块苗族女人特有的头巾。
老人拄着一根粗树枝,也顺便用它来赶那两头牛,另一只手提了一个麻布袋子,袋里装的是不知哪儿弄来的一株药草。
洞前就一条路,我怕自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就站到了路边的斜坡上,让他们先通过。
老人本就有些驼背,肩上还背了一个装了大半包东西的双肩包,她慢慢走到我跟前,只能扭头侧着脸看我一眼,根本无法直起腰。
她问:“要不要跟我去坐一坐?”
我爽快地答应了她的邀请,我很想代她背那个沉重的双肩包,但又担心里面或许是什么贵重物品而唐突了对方。于是就只顺势帮她拎那株药草。
她赶着牛走在前面,我随她走在后面,她将牛关进了牛圈里,示意我把药草交给了她。我跟着她准备进屋,她在门口停了下来,指着贴在墙上的两张照片让我看。
两张照片都是一样的,一个女人牵着一个约莫4岁左右的孩子。
“她们是谁?”我问。
“我的孙女。”
“另外一个呢?”
“她的妈妈!”
我跟着她进了屋,屋内光线有些暗,地上微有些潮湿。客厅没有一张桌子和凳子,只有一个冰箱算是贵重的了!她把作拐杖的木树枝放在门边,把包和药草放到了一个角落,让我随她进另一间屋。
这间屋没有门,地上有一个可以放一口锅在上面的锅圈架子,架子下面是几根干树枝和被烧干的灰烬。
围绕着火堆摆放了三个塑料凳,两个不足十厘米高的木凳。她一屁股坐在靠里面的木凳上,并立马脱掉了雨靴,光着脚踩在地上。见我还站在门口,便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也一起坐下,还从背后桌上的锅里拿出一个早上煮的玉米塞到了我手里。
我坐在靠门边的凳子上,仔细地打量着这所房子。
整所房都没有窗,用木柱承重,编织的竹席作墙,外面的光可以通过竹片间的缝隙透进来,即使不开灯也还是有些亮光!
房子只有三间屋,并排而建,中间是客厅,一边是储物间,放些笤帚、簸箕之类的杂物,推门而出有一个露天的小水池,水池用石头和泥土堆积而成,里面的水是从岩洞上的石壁流下来的!而我所处的是厨房。
“你们睡在哪里?”我找不到一张床后非常好奇地问。
老人指着放在客厅的一个木梯子说:“那里!”
我顺着木梯子向上看到了一间很小的阁楼,那阁楼非常地矮,光线很暗!
“您现在爬这个楼梯方便吗?”
老人看上去差不多有七十多岁了,又有点驼背,我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爬上去的!
“还可以的。”她一句轻描淡写让我心生敬畏!
我身处的厨房只摆放了两张长一米左右的方木桌,其中一张上放了两口锅,老人给我的玉米就是从其中一口里面拿出来的!而另外一张上只放了一个碗。
墙上架了一块木板,放着一瓶醋、一瓶辣椒、和一包盐,除了地上那瓶已经被用掉一半的油外,房间再也没有其他的调料,一把锃亮的菜刀挂在了架子旁的木柱子上。
她身后地上还放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水壶,一个塑料盆,我猜想大概是用来洗脸的。
许是那雨靴穿得有些久了,令她双脚有些难受,她不停地捏着和她身材一样瘦小的脚,想让自己稍加舒服。
我见屋内并没有其他人,掰掉一粒玉米放进嘴里,问:“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还有我孙女!”我想起了门口墙上贴的那两张照片。
“她在哪儿?”
“上学去了,现在应该回来了。”她不再捏她的脚,扭过头似乎是在听门外有没有动静!
“她妈妈呢?”我想起照片上的另外一个人。
“跑了,跑到其它地方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
“这里太苦了,她妈妈就跑了!”
她说的时候很平静,我却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待一阵沉默后,她忽然又开口说:“我的儿子也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确信自己是否有听清楚!
“我的小儿子死了,后来大儿子也得病死了!”
她看着我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开始低着头捏她的脚,显然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起身走出厨房,说:“我的孙女回来了!”
我跟着她起身,瞧见一个约莫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蹦跳着进了屋。她一头齐耳短发,穿着校服,很是腼腆地看着我。
在一番相互的自我介绍后,她的奶奶让她把放在门外的一根*瓜又塞到我手里,我也把包里的一包糖给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把一颗糖放进嘴里,又撕开另一颗塞进了老人的嘴里……
我将玉米和*瓜放到包里,与这对祖孙俩道了别,悄悄地流了一滴泪。这里看上去很艰苦,但他们却也很幸福,尤其是有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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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谧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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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谧烎
陈谧烎
一个失业成常态的人。
陈谧烎一心想浪迹天涯,奈何路费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