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马克吐舟/吴三畏原诗:马雁作曲:马克吐舟编曲:沈万鹏手风琴:李楚然录音:王宇鹏郑昊杰混音/母带:郑昊杰(TopMusic)封面绘制:RORORO封面后期:王志豪
说:一只狐狸,死在从来没有收紧的网中
还说:少年在汛期来临的前夜砸着床角洪亮的铁皮
而那个在他梦中强奸过无数次的女人
是不是在趁他不在的时候老了
轻寒摘录
导读编者按:
马克吐舟是诗人,也是一个音乐人。我理解马克吐舟在诗歌写作实践中有意让身体敞开重新赤裸意味着什么,即他真正的创作抱负是希望在戏剧的场景中建立新的文化想象。所以,马克吐舟的诗歌语言,也正是在圆这样的一个梦。比如,他写的这个诗句:“锯木也能生火”,自然而尖锐,但要如何把它摆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他好像还不能完全得心应手。显然,他最擅长的还是对语言的把玩而不是置放,像这一句:“你说我是丑陋的,他们说你是嗜丑如美的”,他的表达必须幽默、雅皮,而不是那么严肃,那么直接地抵达某种思想。或者可以说,他所有的表达都是从放下思想以后才开始的。“你真诚的蠢材,你用千万条烂毛线堆积成的海”,他不会跟你正经说话,他首先会承认某种“下流”:“我依旧脏污、恶臭、熟烂、壮观、虫蚁为伴,我的快乐无以复加,我就是你的女王”。严肃如“国家”这样的词语,在他的诗里,会有另外的一番想象:“国家躲在未晒干的谷堆里,如饱满的谷粒,等着又一次革命的齿耙”。在马克吐舟的身边应该是有过很多条捷径,但那正好就是他所要嘲笑和戏弄的对象。他似乎已经有了一种摇摇摆摆的稳健,而这个社会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反叛,因为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都还有些忙不过来。今年,诗人马雁去世十周年,马克吐舟将严肃地推出一首由马雁的诗《樱桃》改编的同名曲,他的诗人形象,会在声音的传唱中获得一部分光亮。他这首歌将成为我的纪录片《诗人马雁》的主题曲,在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我的纪录片不能在今年推出的情况下,那些期待观看《诗人马雁》的朋友,可以在马克吐舟这首歌曲中,获得相应的理解与安慰。感谢诗人马克吐舟!(陈家坪)
简介马克吐舟:90后诗人、独立音乐人,北大文学博士在读。著有诗集《玻璃与少年》,音乐专辑《空洞之火》《篱:马克吐舟的音乐诗歌》等。
目录
《青春》
《*治课》
《失望之诗》
《膀胱之海》《我的生命是阴影之城》《鲨士比亚——致白尔》《蓝草莓(BluegrassBerry)》《腐尸的快乐——给波德莱尔》诗文
诗人,你还会转过头来
青春
别谈灵*,别谈性
别谈我们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等杯缘的红光割伤了耳洞中的时针
你就手淫着忏悔者的喉咙
引擎停顿了一下,继续轮转着味蕾的聚敛
过剩的符号像我们身边猝然熄灭的海浪
说:一只狐狸,死在从来没有收紧的网中
还说:少年在汛期来临的前夜砸着床角洪亮的铁皮
而那个在他梦中强奸过无数次的女人
是不是在趁他不在的时候老了
别谈海,别谈落英
把你最绝望的脸给我:让我揍它
*治课
一场细软的风
吹得幻灯片上的资本主义瑟缩起来
消费的悠悠球正在反弹
大于男性发声腔体的弹性
吞吐的教谕倒流向教授顺滑的头顶
滑滑板,摔跤的时候
脸朝下扫荡外贸和殖民的胆怯
国家躲在未晒干的谷堆里
如饱满的谷粒,等着又一次革命的齿耙
等着脱一层皮,悄悄
把发烫的肉体敬献给利润的天性
外层空间在沉睡中
感到频频针刺,只想翻过身去
薄薄地裹住冰川的亡灵
世界被泼出肚子的蛔虫爬满
一场细软的风
吹开南北两极拓印星辰的破布
失望之诗
好几次,都差点
把大宝当作牙膏涂在牙刷上
也都差点把你
认成一个走出了瓶盖的旧人
脆亮的时光已浆染酸性的磨盘
只剩下枣核,没有被啃干净的,绿里透*的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力气
吐出来,餐巾纸包着发酵的失眠
差点被吮进肚子的生发精,不断
将海带的意象传送给腥臊淹溺的思绪
一个喷嚏中断畅快的尿液
吓得我收回了半管扎入空洞的药剂
夜晚有效,夜晚漫长
以为茶壶里的水快干了,又总能再倒出来一些
床头灯把酒糟脸打印上电视机黑滑的屏幕
盯着2D化的自己:一出过咸的戏该怎么演下去?
好几次,椰子都掉下来
把想要踩着鹊身过桥的人砸成狼狗吃掉的月亮
今晚,我又再一次被你贯穿
那些我不想要的生活在我不想要的未来里狞笑
膀胱之海
冲洗我,你芳香的教谕
让劈劈啪啪的糖果扇过我瓷白的长脸
别吝惜那些开在啤酒花里的温软的结石
和海马般蜷曲着倒钩住爱欲的概念之钉
要相信你把住裤子的姿态里总包含着一种英雄主义
多少冲浪选手围追着两个祖国的电鳗喂饱的球
游侠的飞镖,还是雄辩家的连续喷击
从眉间的洋溢我匹配着条条支流的支付能力
来,花掉成群的鱼籽让雀斑不停地升值
来,踢出抖擞的牛丸叫一阵风替你烘干
我渴了,怀念宏观调控下微胀的风浪
我脏了,需要更脏的盐甜蚀我的空壳
冲洗我,你真诚的蠢材
你用千万条烂毛线堆积成的海
我的生命是阴影之城
那快乐,涂改着雄鸡的头饰
金属光泽散落如稻米
地底的眼泪总会茂盛地变成牙齿
被尖利得发抖的言语啄食
展翅,是一个 的动作
发疯的女人拼了命地踢着键子
像用漏风的歌声飞翔的颅骨,光滑洁白
我拂过你的胸脯爬过不断塌陷的山丘
抓牢土砾、碎石,所有可能被点燃的情绪
吐出快要爆炸的两颗核桃,没有爪痕放松
警惕:刀片吸着手腕,一面待烘干的旗帜
派出的傀儡*队打回自家的城池,*号是
破折号。感叹号。顿号。我停在了那里
背负阴影之箭露出刺猬的优雅,替你针灸一下吗
我光明的孩子,替你穿过你太缺乏杂质而贫血
的经络吗,你的哭泣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都倒下吧——墙和墙,碑和碑,簸箕和簸箕
都在一个曲面摇晃吧!像尾随着一根蚯蚓就
无法自制的夜晚那样、像我在每一片叶子和海洋上那样
都倒下吧:和我和我血亲的真理们砸响硬邦邦的床
鲨士比亚
——致白尔
据说我也是个热爱艺术的年轻人
可没爬两层,就倒在展厅门口的长椅上
像是撂在上海滩上的一条杂鱼
被你无奈搅做拿铁咖啡的目光注视
画框里也有一条鱼,长着人头的鲨鱼
你说那人头是莎士比亚,我说那副画该叫鲨士比亚
我们原本也都力量杀死比尔
用远胜于乌贼的墨汁勾勒海洋的圆腹
却又往往只能像握紧钱袋那样握紧尖牙状的刀柄
抵住胸口,另一头对准比史前巨兽更难缠的绒毛怪
在一面镜子前反复掉转,带着魔*鱼似笑非笑
没有准头的嘲弄,将变短的呼吸拴上掠身而过的鸥鸟
天台,酒馆,地铁车厢里,大盘鸡前
你都将菠菜般的神谕吹进岛屿,吹进船夫的烟斗
让奥德赛在一滴工业废水里也照样航行
你的喀尔刻不允许犹豫——
不配冲浪的就做大肥猪
你对猪猡爵士福斯塔夫却保持着即位前的期许
以致于他跟风流娘们儿*混几时
总会想挠后背,仿佛有鳍
将如五指穿心而出
便也想驮着摇摆的山追逐一条狡诈的白鲸
喊口号的大师兄声嘶力竭
他不允许犹豫——
并为你祈祷
第十二夜,脏腑正中的海难终于微微发甜
据说你也是个爱生活爱吃奇异果的年轻人
TimPitsiulak/VocalCommunications(蒂姆·皮特修拉克/《歌声交流》)
蓝草莓(BluegrassBerry)
蓝桌布,蓝柄小刀,蓝莓口香糖
这就是我在被雨点印刷得不太浓黑的空气里切除你怨恨的手术台
雨伞撑开了你的全部:
每一颗与我相关的内脏都鼓鼓囊囊
像是被糯米挤满的豆沙馅儿粽子
别针把晚春的箬叶一一穿起
跟诺言的缝纫机比赛着心跳的速度
我是不是有些太粘了
是不是甜得都发黑了
让你必不可少地边擦嘴
边从生气时处处结晶的碳
生长出血红多籽的草莓
在小刀下蓝色的焰火中爆炸
你的库存也多了许多
每一次告别你都带走我的一小部分,皮肤或者
气味,软组织或者硬通货,跟你
正在食欲的蒸汽波里和平演变的部分混在一起
你说不完的俏皮话藏在哪儿呢
是不是就在草莓的旁边?
不知怎么轻轻一碰
就从豆荚里接力赛似地弹出来
把熟热的果脯香扑到我脸蛋上
像敷面膜,敷上我的另一张脸
需要订书器和棉线,才好软硬皆施地
止住你,溢开夜空的知识的粒流
采摘你,外科医生切下增生物时丰收的喜悦
需要一场辣白菜般乱舞的蓝色烟花
收割还湿淋淋酸在的云尖的:
两尊神,两只宠物,一出过时的悲剧
蓝《尼采思想传记》,蓝圆形台灯触钮,蓝油画积郁的远景
雨停了,电动摩托车遭遇侵犯后的警报声簇拥着
一个未来天气里的雪人,掉下萝卜,掉下松果
拖着唯有从禁区光滑的后背才能迎头撞上的尾巴,走向我
越来越接近涡旋的眼眶将我吸收,仿佛因此
我就能变成她灼然得将自己和海洋和
积雨的云层和宿舍楼里的末人
都融化的目光——
偷偷打量着就洞穿了你的目光
腐尸的快乐
——给波德莱尔
你不是 个秋波在侧却仍四处张望的男人
但只有你,在我 次成为女人的时刻
面无惭色地打量着我
你更不是 个歌颂我的诗人
但只有你,从我身上看到一位女王
你胸脯高耸的黑维纳斯
你的修辞太过陈腐,听——
我的面庞像音量失控的麦克风
身材是一支在舞台中央砸烂乐器的朋克乐队
你识别出蛆子蝇虱的音乐,世界融合的风格,仿佛劳作的节律
但你没有听见我的激情,我的天使
我不在墓穴中的自由,我反对核战争和温室气体排放的歌唱主旨
你说我是丑陋的,他们说你是嗜丑如美的
你和他们都缺少天空的立场
我的壮丽不及你因贪恋色彩而胀大的眼睛
我的含苞而放超乎你浓烈得快要无助的语言
天空的日常工作只是平静地
接纳坚实的需要被满足时油然的喜悦
你察觉到我和野狗的亲密关系
它咬掉我所剩无几的腿肚子时我仿佛听见婴儿的啼哭
我的快乐喷涌而来,不亚于曾在我阴道里释然的弓弩
我热爱和它分享这一切,就像你愿意
和他人的记忆分享同一个苦难的场景
我的苦难在它的消化道里烟消云散
我在无我之后注意到它是一位孤独的母亲
一位比你,波德莱尔,更殷勤勇猛、也更接近危险的圣徒
她帮我完成了一个年轻而放浪的女人常常无法完成或潦草收场的功课
我至少七分之一的灵*凝聚在她的孕育里
凝聚在一丛新生的眼眸中
以后也依然会在某些巷道的尽头瞪视着你
诗人,你还会转过头来
写另一首赞美我的诗,在那首诗里
我依旧脏污、恶臭、熟烂、壮观、虫蚁为伴
我的快乐无以复加,我就是你的女王
作者:马克吐舟
编辑:郭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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