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白癜风医院 http://m.39.net/pf/a_5837448.html
本周的主题是「生存」。茫茫宇宙中,生存是文明的 需要。怎么活下去,是所有物种都要思考的问题。
面对突然出现的未知生物,我们要警惕,也要敬畏。
作
者
简
介
李华翼
山东大学级本科新生,以撰写科幻奇幻故事为日常。作品节奏较快,追求事物的合理性和存在意义,尤其喜欢通过改变记叙方式提高作品连贯性。年「年后的成都」征文比赛中《火*与花火》获三等奖。
无垢的象牙塔
全文约字,预计阅读时间29分钟。若担心时间线中途断裂,点右上角菜单选择浮窗,随时回传。在那无垢的象牙塔上,
白色的幽灵如星辰环旋,
他们讴歌自己永恒而光辉的死亡,
洒下无痕的晶莹泪水。
孤独的漫长旅途终会迎来终点,
在那无垢的象牙塔上,
没有任何的罪孽,
在洁净的歌声里,
众生皆得救赎。
我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象牙塔,那无垢的象牙塔,站在离它最近的位置的我,是否还能听见它的歌声呢?你看不到塔的顶端,即使你往后退上一千米也未必能看得到,当然,也没人能听到塔顶的歌声。光洁如玉的塔身用微控打印激光雕刻满了云彩和繁星,随之光线的变幻,仿佛在同时空一起流动。还有花儿,像是放在死者墓前的那种雪白到令人胆寒的花儿,一簇簇地在象牙塔上,和繁星一同入眠。
应该有蝴蝶的,我想,应该要有蝴蝶的。
阴影向塔后抛洒,为足以笼罩下三个普通行星的大地染上永夜。
面向阳光的这一面,拂着淡金色的纱,在光影里朦朦胧胧的,仿佛 的大门,足以囊括世界的罪与罚,愿与爱。
脚下,白茫茫的一片全是水草一样的长须,迎着这个小行星上仅有的那么一点点风倾斜在半空,像是在朝来者挥手示好。
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尘土胆敢在象牙塔上驻足,事实上,它们就像是在匆忙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一般,纷纷远离此处,就连天空都因此变得亮白,甚至有些刺眼,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选择了相对远离D5恒星系主星体的DE54,作为象牙塔的落成地。
DE5的光辉远远地映照到这个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于黎明的娇小行星,洁白的光晕在地平线的一端凝固,和塔遥遥相望,交相辉映,也不知是光在朝拜象牙塔的端庄,还是塔在艳羡光的生机。
作为惑星象研究领域的一号人物,我作为“白宣博士”被邀请到此地,为这座足以媲美人类史上任何一个伟大建筑的象牙塔的建成剪彩。在那之前,我也被要求进行一番“激动人心”的讲话,稿子满满当当写了五页,甚至连要用重音的句子都提前给我贴心地勾画了出来,为了照顾挪榭人等人种的发音和听力构造,还给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 的语音转化器。
贴心到让人恶心。
说到底,我真的还配做这个“教授”吗?况且,研究领域的一号人物这种模糊的说法,不是因为这个领域的研究者加上我都只有几个人吗?
比起它的生物特征,大家大概更关心它的经济价值吧,大家。
幽幽的歌声在我耳边环绕,那是如陷入深海一般的沉寂,以及光一般的善意,就像是春天的蝴蝶飞舞,天穹却是光亮得刺眼,压抑着生命力。
DE5的领导人在今天这个大会上,几乎可以说是 别的人物了。其他星系的大伙现在可是对这个“低下”星系眼红到不行,只因为它有着完美而坚固的凹槽地形,作为这个非常规建筑的地基。完美的引力支撑巨大的象牙塔,完美的光线为其点缀,完美的大小以彰显它的宏伟,仿佛这颗行星就是为了它而诞生的一般。
银河系命运共同体文化部门和*治部门的总理,都早在昨天就跨越三分之一个银河系来到这里,盖莫和雷望这样大公司的总裁也自然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宣传一下自己,毕竟建塔的费用也是他们资助得比较多。
此刻,所有人,也许整个银河系的人都在通过无时差的量子转播看着我,看着这幅毫无特点的脸,看着他那社会培养的专业微笑。所有人都想要站在这里,他们都想要,有的也将要。但现在, 个站在这里,会被全宇宙的人知晓的人是我。
一个“权威”,一个什么都没能挽回,什么都没能拯救的“权威”。
我知道台下有些人正死死地盯着我,但他们不是在妒忌我。如果是那样,世界该有多善良。
那群帮我写好演讲稿并把我推到这个台子上来的人,他们在期待着什么。他们给我冠上“权威”之名,我做错什么,不仅会影响到他们,也会使我自己身败名裂,也许从此社会性死亡。
啊,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还是它们,多么热切的目光啊。
而我,这个罪人将要开始讲话。
就这一次,好吗,我想要去选择错误,我想要讲一个故事。
而现在,我将要告诉你们。
我 次见到惑星象的尸体,是在C充满了 铜的天蓝色海洋东畔。那真的是很小的一只,和后来我们发现的个体相比,如果通俗易懂一点的话,大概只有五只成年蓝鲸、三只图布拉、两个坎斯巨人的大小,好吧,和正常的生物比起来是有点大。
它就这样沉静地躺在长满了碧蓝的绒花的沙滩上,任凭海浪轻轻地扑打它长着雪白毛发的外皮,死得是那么恬静,像是在做着一场不会结束的美梦,如此淡然地,在湛蓝的天穹下,嘴角有如江豚一样甜甜地微笑着,两只几乎占据了身体一半大小的牙齿指向高高的天空。
最开始被渔*发现的时候,他们找遍了本星球的海洋学专家,提出了各种有关海洋生物变异的假说,当然也有史前生物这种老生常谈的说法。有人想要给它取名为“鲲”,古地球传说中的一种巨大的生物,但在确立之前就被匆忙赶来的我们毫不犹豫地驳回了。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就连本星球的空间监测所都没有发现它的降落。但这个不属于CY的物种一定是从其它地方来的,只是我们并不知道罢了。
而且比起这个,共同体的各个部门显然更关心最近FU2星系红 变化的外部工作。辐射处理,能量回收,对周边地区发起疏散,要做的事实在是有点多,这也是为什么连生物研究所都只剩下了我和哈里这两个大闲人的原因。
当然,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它完整地到达了地面,而沙滩上甚至没有一点冲击的痕迹。
所以我们来了,共同体生物研究院。
“哦哦哦哦,组长,我可以先拍一张吗?”哈里围着惑星象的尸体,兴奋得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蹦蹦跳跳,我觉得他也许更想拍一张海景给他的女朋友,不过话说他有女朋友吗?
但我习惯了拒绝。
“不行。”
“诶,这么漂亮的风景,好不容易来一次的。”
“我说不行,如果你不想背一个‘公费旅行’的锅的话。”我果断地拒绝了他的要求,蹲下身子开始对尸体的各个方位进行检查。虽然此前当局就已经发给了我们“不明生物体”的全方位扫描建模,但仔细看的话,还是会有许多的收获。
耳边突然响起了八音盒的乐音。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唱歌一样的声音。”
“哈?组长你幻听了吧,这里除了海浪声还有什么啊。”
“也许是吧。”
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么纯粹的雪白的生物,如此美丽的尸体,让人不敢有哪怕丝毫的亵渎,仿佛它的存在就是生命本身。即使是隔着手套,我也能感受到它体毛的柔软,比丝绸还要顺滑的手感。身体比起象,其实我觉得更像是鱼,两根巨大的“牙齿”连接的后半部分呈橄榄球状,有些许弯曲,两侧共有三对两栖动物掌蹼状的肢,也被长长的白毛覆盖。
可以这样说,在我见过的生物里,这是最美的一种。
雪白的毛发上没有沾上一点沙粒,如此被海浪拍打却没有在这样长度的毛发中留下沙尘,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更何况它是如何穿行于宇宙间的,也是一个问题。
它是活着漂流的,最终在这里死去,还是……
“组长,这里有东西。”
拖着尸体在太空流浪,最终被引力拉了下来。但如果是这样,这样的摩擦后体积,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冲击。
“组长,组长!”
“你别吵了行不行,还不快点把物质探测仪拿给我。”我不耐烦地抬头望向他,这家伙却露出一脸受了委屈的表情,就像是我做了什么不人道的事情一样。
“你快点来看看这个啦。”他一下子恢复了往常那种不靠谱的笑,像是在为成功作弄了我而沾沾自喜。我居然还信了这笨蛋,想来他不是个男人吗?靠。
这个“天才学生”破格被录取来研究院的 天还是很纯良的来着,后来就本性暴露了。我不是说活泼不好啦,只是有些时候太过喧哗了。
“别闹了好不好,我们不是出来旅游的。”我觉得我已经要开始骂人了。
“我是叫你看这个啦!”他直接粗暴地用自己青春的朝气环住我的左臂,像是拖起一条死猪一样把我给拉到了尸体背向海洋的那一侧。
一道小小的口子里面缓缓地流淌出牛奶似的乳白色液体,没有任何气味,伤口边上隐隐约约地露出白色的肉体。
这家伙也许还活着!
“快快快,哈里,去拿救生包。”话是这样说,我却是先他一步跑回了飞船。该死,我不该只带尸检的工具过来的。
该死。
“喂,老师,它的身体里面没有器官啊,怕不是器官全都化脓之后死的吧?”回过神来的时候,哈里从身后很远的地方看着我。远远地望去,他就像站在一条搁浅的雪白战舰旁一样,或者说一座小岛。
该死,现在不是感叹人类渺小的时候。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回到哈里面前。
“组长组长你看。”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听话地带上了隔离手套,轻轻地翻开尸体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出来的。他睁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我,那样子和幼儿园想要老师表扬的孩子一模一样。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我欲言又止地俯下身子,就在我真正看清楚的那一刻,当年被洛里斯电鳗强电流电到差点就地升天的麻到头发尖儿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
死亡。
“快点离开这里!”
“组长?”
“跑起来!”我也不顾什么形象,抓住哈里还套着厚厚防护服的手腕,也不管是不是抓得住,拉起他就往身后退。直到跑了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才慢慢地减速停下了,被厚重的衣服拖得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
身后腐蚀似的沸腾声和热浪一同迸发出来。
“哈里,从现在开始,千万,哈哈,别把手放下去,别碰到除开防护服以外的,哈哈,任何的东西。”我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这次百米赛跑大概耗尽了我肺部所有的空气。
“紧急命令,”我长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对耳朵里传感器的话更加镇静,“立即对不明生物尸体周围一千米内进行三级封锁。”
远处,脓水流出来的地方,海滩上所有的蓝色绒花开始迅速死亡,随后化为和它的毛发相似的形态,面积扩大起来的白色“草原”上,一股像是百合和迎春花混合的奇异香味随风飘来。
“这有点意思呀,组长,咱们摊上好事儿啦!”哈里兴奋地把不能触地的双手高高举起来,做出“耶”的手势,手套外部防护的分子震动层将残留的黏液摔到地上,留下一条背脊样的白色伤痕。
死亡的歌声管弦乐似的在我的耳畔,听上去就像是充斥了整个世界。
我们把它的编号暂定为不明生物体CY,但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这样的尸体很快大面积地出现在了银河系的各个角落,就像是凭空蹦出来的一般。
没有任何一个星球的卫星监测曾看到过惑星象的降落,没有,它们仿佛能找到一条通往远方的捷径,却在终点处不知所以地死亡。
我们很容易想到大象赴死的“象冢”的概念,但全宇宙范围内的惑星象实在是不符合这一行为,它们不会聚集在一起,只会远远地分离,也就是说,惑星象不属于群居动物。
独自在星空中旅行的孩子。
而新个体的体积,渐渐地到了人们难以置信的程度,大概是从第五个个体开始,尸体的体积已经逐渐超过了一个基本的中等卫星单位,与其说是什么生物,我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漂浮在宇宙中的星辰碎片。
FU2星系爆发带来的碎片。但那些碎片怎么可能自主逃逸出红 的强大引力呢?至今仍在快速膨胀的红 要不了一年就能将整个FU2星系吞噬。根据计算,这一星体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产生突然爆炸造成超新星灾害,有将危害扩大到邻近的所有星系的可能。
鉴于尸体的骇人大小和两只巨大的象牙状物体,我们把它命名为“惑星象”。
我觉得长满长毛的它更像是猛犸象。
也许更像是蝴蝶?我的脑海莫名其妙地闪过这个想法。
不断在各个星球降落的惑星象尸体,引起了共同体无聊群众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