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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知道“坐井观天”这个词语,是从刘兰芳说的评书《岳飞传》里听到的,说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起兵攻入北宋的都城汴梁,将“徽钦二圣”掳到了“北国”,还把他们放到枯井里坐井观天。当时听到这里就很纳闷,觉得把人放到井里待着,太过分了。多少年之后才知道,这是一个令人哑然失笑的误解,而这个误解,就源于满族先民那独特的穴居方式。
满族是马背上的民族,但不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而是生活在白山黑水间的一个渔猎民族。在古籍记载中,满族在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族称,比如商周时叫肃慎,“万鹰之神”之意;秦汉时称挹娄,“穴居人”之意;北魏时称勿吉,“林中人”之意。其实这三个名称,都只是对满族先民某一方面的概括,要是综合起来说,似乎可以叫做:以鹰为图腾的森林中的穴居人。
人类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时候,洞穴首先成为最宜居住的“家”。满族先民也一样,在没学会盖房子之前,想尽了栖身的办法,或者找个岩洞进去藏身,或者在树上搭个巢休息,或者在土里挖个地穴为家。肃慎人时代,人们夏天在树上筑巢居住,到了极寒的冬天就住进深深的地穴。这种居住方式,到挹娄人的时期,《后汉书》留下这样的记载:“处于山林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据后世专家考察,那种土穴就像梯田,一级一级地挖,大的家族要挖多级的地穴来居住,。
到了勿吉人的时候,人们开始“筑城穴居”,原来的穴居变成了半穴居,也就是在地穴的上面建一个屋顶,上面留一个出入口,与挹娄和肃慎时相同。这种地窝棚式儿的半穴居方式,持续到了隋唐的靺鞨女真时期。直到辽代的女真人时代,人们才学着在地面盖房子,以木头做栅栏,以木板、树皮和草做房基,向东南开一个门,当然门是一定要向外开的,以防止猛兽闯进来、冷风刮进来。人们还在室内盘一个类似火炕的土床来取暖。到了宋金时,人们逐渐学会中原的起脊瓦房的建筑。当年的宋徽宗、宋钦宗从开封来到东北后,被安置在金朝的大后方五国城,也就是现在的黑龙江省依兰县。当年,那里条件简陋落后,人们住的仍然是半地穴式儿的房子,因此住惯了雕梁画栋的徽钦二宗,也只好入乡随俗地过起半穴居生活,但消息传回中原,就变成“坐井观天”了。
历史的长镜头摇移到这里,那场面还是极富戏剧性的:宋徽宗,这位锦衣玉食的大宋天子, 的大画家,“瘦金书”的创造者,写过洋洋二十篇《大观茶论》的 茶专家,从雕梁画栋的皇宫,蓦然住进这半穴居的地方,肯定也是感慨万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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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我的家乡凤山小镇,还是一个满族风俗浓郁的地方,到了秋天,穴居人的后裔,家家户户忙着挖菜窖,这家挖完了帮着那家挖,大人们喜形于色互相帮忙指导,孩子们却迫不及待地钻进挖好的菜窖里玩儿藏猫儿。到了冬天,孩子们也是抢着下菜窖去掏白菜、萝卜等,帮大人的忙。有时三两个小伙伴,还特意把好吃的东西拿到菜窖里,大家交换着慢慢吃,那种感觉私密而又奇特,似乎在遥远的梦境里,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曾经这样生活了上千年。
上世纪七十年代,是个“战备”气氛浓郁的年代,一到冬天,经常搞战备演习,刺耳的防空警报一响,市民们就撒腿往三里地以外的防空洞里跑。街道干部还会认真地挨家检查,务必要做到“家家清空,不落一人”。我们镇上有一家子,仨孩子分别是八岁、十岁、十二岁,每次警报一响,家长拖儿带女往出跑实在不方便,于是两口子就想到了温暖的菜窖。那一次,当防空警报再度响起后,这两口子就赶紧把孩子“顺”进菜窖里,当妈的还不忘把火盆也放进去,孩子们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下去玩儿了。等到两个多钟头后人们返回来时,三个孩子已经在菜窖里东倒西歪嘴角流口水儿,身子软得像面条儿,医院抢救,不大会儿功夫仨孩子均一一苏醒过来。原来当妈的怕火盆里的火不够用,就顺手添加了几块儿木炭,那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便悄然把三个孩子熏倒了。
作为肃慎人、挹娄人和勿吉人的后裔,那时候的,我们不仅爱钻地穴和菜窖,还喜欢上树,擅长爬树。那时孩子们好像天生就会爬树,不管是参天的巨柳还是挺拔的白杨,十几岁的孩子个个像猴子一样噌噌噌几下就爬上去了,而且还惬意地坐在宽大的树杈上,晃悠着两条小腿,随手捋一把甜甜的柳狗吃。那时的小伙伴身上,也许还遗传着祖先的上树本能,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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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科学研究发现,人的行为习惯于几万年的行为模式密切相关,比如我们的祖先经历了漫长的采集时代,见到鲜花就会觉得赏心悦目,因为他潜意识告诉他们,看见盛开的花朵,就意味着快吃到美味的果实了。我们今天看到光滑的树杈觉得心里舒服,那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曾经长期在树杈上栖息。我们生来怕蛇,是因为我们的祖先频频地被蛇咬过,那种恐惧早已渗透到骨子里和基因中。相反,我们看到比蛇厉害得多的高压电火花却不会恐惧,因为我们的祖先没有关于高压电火花瞬间致命的恐惧经历。科学家还做过一个实验,在一个模拟的自然环境中,让三个儿童在那里玩儿。这时一只大老虎出现了,孩子们下意识地躲藏,其中一个孩子躲在了大石头后面,一个孩子藏身在山缝隙里,一个孩子钻到了山洞里,科学家说,这三个孩子下意识的反应都正确,这就是遗传基因造就的动物本能。
其实,满族先民的树上筑巢,也有了一个逐渐的演变,那就是从树上挪到地面,变成了在地上搭窝棚。那时我的家乡凤山镇,一到秋天到处可见菜地、大田、瓜园边儿上搭起的一座座的窝棚,就连我们高中时的校田地旁边,也搭了一个高高的窝棚,学生们轮流住在窝棚里,看护校田地里的疙瘩白和棒子。窝棚里虽然只是简单地铺一些青棒子秸,但是大家住在上面值夜班,也觉得很好玩儿,兴奋得半夜睡不着觉。
那时,窝棚搭得再大些,就叫“马架子”了,马架子由季节性建筑变成了长期住人的简易房子,外面苫上*百草,温暖而舒适。在农村,马架子的身影一直延续到中国改革开放之后,在我的家乡承德各地,叫“马架子”的地方很多,承德市老城区的边上,就有一个叫马架子的村,公交车二十分钟就能开到,想必当年这个村也是满族后裔居住过的。
满族入关以后,受中原文化影响,满族人家盖房子逐渐融进了汉人的结构方法,盖房子时用石头砌一尺高的老台,柱顶石上立着柱子和大柁,硬山顶,上面铺灰瓦。皇家的建筑就更加汉化了,年,举世闻名的承德避暑山庄,与英国白金汉宫、俄国圣彼得堡同年兴建,避暑山庄经三位皇帝建了八十九年,才有了今人见到恢弘宫苑。避暑山庄在形胜上依山就势,运用中华传统建筑理念,采用“移天缩地、南秀北雄”的造园格局,修建成举世无双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式儿的休闲山庄。避暑山庄质朴的白墙灰瓦和精致的雕梁画栋,今天的人们已经难以从中看到穴居人的影子。满族先民的后裔,早已把自己融入“上栋下宇、天圆地方”的传统文化中,共同享受着“天人合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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