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宾德我知你看到一半走了

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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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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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宾德是我在真正爱上电影后最迷恋的导演,无论是他的作品抑或个人魅力都非常值得探索和考量。在新德国电影四杰中,他无疑是是最厉害和最令人惋惜的那一个,却因酗酒过量英年早逝,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六月份时siff在举办一个法斯宾德的回顾单元,又恰好到了高考结束后整个人一下彻底放松的时期(就像不需要考虑之前和以后的事一样,世界都是迷幻而松弛的),我马上疯狂抢票然后订好airbnb上的房子,期待着上海之行,虽然一年里我会因为参加各种活动去上海十多次。电影节的票一向很紧张,我又起不来抢很多, 拼拼凑凑买到五张法斯宾德,分别是《玛丽亚布劳恩的婚姻》《寂寞芳心》《世界旦夕之间》《中国轮盘》和《爱比死更冷》。

到上海的那天因为记错时间就没有赶上 部,心里想着反正之前看过也没那么可惜了。其他四部电影都给我极大的震撼,《爱比死更冷》的感觉可能会更乏力疏离一些,但还是留给我很深的印象。这种震撼是那种坐在影院里感到毛骨悚然哑口无言,同时感到悲哀的震撼,我也不知道如何表述去它们。而且震撼的感觉还包含着,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居然会有如此不同有具有威慑力的风格和技法,前卫与古典并存、戏剧和电影风格相互冲击,就像几种不可能相互纠葛的精神疾病一起迸发。

我看电影几乎没有哭过(感觉被虚构艺术欺骗而流泪是一件充满寓意的事),印象里上一次流眼泪是小学二年级学校组织看《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时候,因为联想并代入了自己和母亲的关系,还基于一种对妈妈的爱,我嚎啕大哭哭掉了半包纸巾。回家以后我仿佛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断断续续向她叙述了情节和观感,然后抱住她,和她一起躺在我的床上慢慢入睡。电影真的是一面镜子。在看到《中国轮盘》 几幕的时候,我的鼻子有预感地发酸,坐在 排,然后出了字幕,我左顾右盼,看见左手边有一个哭鼻子的,介于女孩与女人年龄之间的女性,然后终于放心地流下眼泪。它让人颤抖,哭泣变得并不可笑,缺失了应有的意味。

这是一个带有强烈自传性,并且试图去探讨关于原生家庭与中产阶级虚伪本质的故事,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一面投射语意的明镜,让你从中窥视到更多关于自身的东西。如同俄瑞斯忒斯弑母的情节,法斯宾德对自己的生母怀有极大的恨意,不过当然是恨与爱并存,这要从他的童年说起。

用一句话来说可能就是“他的童年在恐惧和不幸中度过”,看起来非常 ,因为不幸的时光与幸福的日子总是相伴相生的,如果要给儿童寻找一些关于从前的模糊印象,对我而言,那些坏的记忆总是和好的部分割裂开来,坏的部分也总是更能代表一段旅程的终结,然后对未来有湿漉漉的期待。总之追溯到他的童年直至青春期,母亲角色的缺失使很多事情都变得怪异而不同。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母亲莉罗斯特粗枝大叶,根本不记得儿子的确切生日,也无暇顾及他的感受,父亲则是忙于工作、冷漠疏离。

他说:“我在幼年时就已经是一个所谓的躁郁症患者了。”后来他辗转于很多寄宿学校,和一些娼妓终日厮混(并加入他们),然后时间流逝,他走进戏剧学校,然后加入了行动剧场团体并逐渐取得一些混乱的小成绩和实际控制权,又因着桀骜的个性开始了反剧场运动,这些经历让他的身边有了一群忠于自己的电影拍摄班子,并为日后的拍摄带来丰富舞台经验与基础。

ChinsischsRoultt()

回到影片本身,瘸腿少女安吉拉出生在一个表面优渥、内里破落的家庭中,独自面对着早已异化的亲情关系。她的父母貌合神离、双双出轨,只有哑女家庭教师和她赖以为生的文学和艺术相伴在身边。故事始于父母都找了借口在他们的乡间别墅中私自约会情人,却互相撞上,尴尬无比。此时女儿安吉拉也带着哑女教师特劳尼兹气势汹汹地赶来了,于是他们提议开展一次家庭聚餐,并在餐后玩起了中国轮盘*的游戏。游戏规则是将八个人分为两组,其中一组指认另一组的一个人作为谜底,然后进行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问答来推测。

在聚餐室,法斯宾德的镜像与玻璃美学得到了最为淋漓尽致的展现。人们围绕着玻璃器皿博弈,镜像让他们内心的无助和丑恶一览无遗。聪明的安吉拉早已看透了所有事,她父母的与情人的幽会,别墅女仆对自己存在的威胁和厌恶,别墅女仆之子对自己的复杂情感中夹带认同里的更多是怜悯,并且他是个抄袭者。这是一场非常厉害的对话,安吉拉成功让所有人惴惴不安,让另一组的人都觉得是自己,扒了一段电影中游戏始末的对话,真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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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是一枚硬币,那是什么硬币?

安吉拉:一个两芬尼的硬币

父亲:一个路易斯币

加百列(女佣之子):一个50芬尼硬币

特劳尼兹:一个印度硬币,中间带个孔

女佣卡斯特:如果人是一种动物?

安吉拉:那就是电鳗

父亲:一只老虎

加百列:一只北京哈巴狗

特劳尼兹:一只老鼠

卡蒂斯(父亲的情人):要是一个人永远在一个岛上,那他或她和什么在一起?一个人,一本书或其他什么?

父亲:一个人

加百列:一面镜子,一面珍贵的镀金的镜子

特劳尼兹:一个电话

安吉拉赞同加百列的说法

柯布(母亲的情人):要是我画一个人,我们在画中可以看见什么

安吉拉:炸弹毁灭,一个烧了一半的洋娃娃

加百列:一株肉食植物吞噬一只蜻蜓

父亲:一张脸,由珍贵材料做的脸,大理石、雪花膏、*金

特劳尼兹:一个被虫吃过的苹果

母亲:什么作家会邀请这个人?

父亲:歌德约翰沃尔夫冈

加百列:尼采

安吉拉:我说是奥斯卡王尔德,特劳尼兹说是汉斯霍兹犹尔斯

卡斯特:什么样的死亡适合那人?

卡蒂斯:绞刑

安吉拉补充:一种西班牙的铁质刑具,铁丝网越绞越紧,人头被慢慢地被绞断

父亲:坠机事故

安吉拉:我想是一个慢慢的自然死亡,非常地慢,非常地有知觉

特劳尼兹:这个人帮助证明灵*的死亡率,那就是说她已经死了(麦德茉赛尔)

卡蒂斯:这个人可能是一位好母亲,妓女还是圣人?`

加百列:圣人妓女母亲

安吉拉:特劳尼兹和我选择母亲,对,选择母亲

父亲:一位圣人,我说,我想是一个妓女

柯布:假如我们受到一个杀人小队之类的攻击,我们当中八个只有一个会是生还者,选择谁?

父亲:我想,虽然有点难,我会选安吉拉

(安吉拉也恨父亲,但远远少于母亲,此刻安吉拉原谅了父亲)

柯布:我说是麦德茉塞尔

安吉拉:妈,特赖尼兹和我同意,我们会说

母亲:这人要是在希特勒统治的德国下会怎么样?

父亲:跟他或她现在的情况一样

加百列:废话!或许是个在工作中 的教授(他在此处犹豫了一下)

安吉拉:或许…不要变!非常好

加百列:可能吧

特劳尼兹:是个在盖世太保总部工作的一个职员

安吉拉:贝尔森集中营的司令官

卡斯特: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我想他们说的就是我

柯布:我想也是卡斯特,你呢?

卡蒂斯应和

安吉拉:你说呢,妈?

母亲:我想你们的答案不是太好,但我也想是卡斯特

安吉拉:不,你们都错了,你们都胆怯地选了一个最无害的人,当然不是卡斯特,妈,是你!

安吉拉开始大笑

ChinsischsRoultt()

我最喜欢的一幕是收音机震耳欲聋地播放着Kraftwrk乐队的《Radioactivity》,安吉拉倚靠在墙边,女家教拄着拐杖模仿着她的形象跳着起舞,和家教暗中苟合的女仆之子透过门窥视,这大概是影片中释放最强烈阴霾感的段落。发电站乐队一直是实验德味电子的代表,我非常喜欢他们的未来感。无论是距这首舞曲还是影片的发行都已有了五十余年,但这样的声画组合放在今天依然前卫得一塌糊涂。我也非常赞许法斯宾德的审美,巧妙的是,后来为王家卫配乐的PrRabn当时恰恰是法氏忠实的配乐家和拥趸。PrRabn先前是一位导演,却因为爱情的追随心甘情愿地放弃自我主导权,转为插曲作者。这些配乐都无比美丽,法斯宾德的个人魅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自我变成一个瘸子后他们就不再快乐。女孩的形象是一个聪明敏感却天生带有缺陷的阴郁小恶魔。当母亲用枪对准家庭教师的时候,安吉拉自己受到了 的 。法斯宾德真是如此自卑又狂妄,如此爱并恨着他的母亲。这是他献给母亲的礼物,这样一部刻薄恶*的电影。

《中国轮盘》发问:

你是否愿意将彼此带入婚姻殿堂,彼此忠心,彼此相爱相惜,直到死神把你们分开?

他是双性人的化身,和他的影片一样兼具强烈的母性和父权意识。他强暴又阴柔,善于用爱抚来化解那些被他 ,对他有一些质疑和负面情绪的人,更能利用这点来控制他们。他又是一位施虐狂魔。在片场上,法斯宾德似乎就是恶魔的化身,以严苛和刻薄瞬间击溃一个演员,同时造就一些天才之作。《当心圣妓》好像是老师在剧作课上觉得有点老套和在我们这个阶段需要避免的题材。(我也这么觉得,倒不是因为老套,总感觉一个从业者在写实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有古怪和嘲弄的感觉,反正就是奇怪)在生活中,这种残忍无比的天赋更是得以体现和卖弄,他其中一位女演员爱玛贺曼(IrmHrmann)是他饱受折磨的情人,在《恐惧吞噬灵*》中饰演外籍工人阿里的男演员也是他曾经的挚爱。当法斯宾德不爱他们以后,他变得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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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达明一派的一句歌词结束:

“电影展中,法斯宾达,我知你看到一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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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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