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辉简介:男,反克诗人,自由创作人,目前居福州。
有诗歌刊登于《诗选刊》《作家网》及部分网刊《反克诗歌》《诗民刊》《诗声音》《水仙花诗刊》等,曾在网络诗歌平台从事诗歌评论。诗观:坚信诗歌内核散发着奇异、力量及音乐美,正如坚信沉淀的心海必能穿越弥漫的雾霾。
林育辉的诗歌创作企图从实用与审美相连的拐角处入手,建立起自己的诗学大楼,这就使他的诗歌在语言模式和思想指向上有别于其他诗人,情感的勃发和隐忍,高蹈的思想指向中,夹杂着宗教布道者的泥沙。一方面他在抵达,另一方面又在返回。或者说他在抵达的路上遇见返回的自己,这或许就是兰色姆所强调的“最互不相干的理念被强力拴缚到一起”吧。如果我们撕破他用尽心机构建的审美式诗学的肌肤,会从里面看出他无法遮蔽的传统(实用)性。但这依然不能忽视他的这种高蹈(或者叫乌托邦)伦理美学价值。他的《不安的传说》《观察鸟的9种智慧》《灵*被悄悄复制》《蛇镜》等等诗歌中皆有所表现。这其中他一直想把自己的哲学、玄学展示进去,也就是他的诗歌深处隐藏着一种不可说的成分,一种对神秘和诗化抒情的结缘,也就是说他的诗与他的想象有着母本的联系,语词往往就显得突兀和个色。单看几句,甚至一两首,普通诗歌阅读者很难说清他到底在呈现什么?也就是说他的想象力突破了我们常见到的诗歌日常意识的形象和思维方式,与西方的哲学、玄学有着无法分开的语境和表达方式上的联系。
——蒲素平
林育辉诗歌欣赏
1.《不安的传说》
冲破第22重(暗指幸运数字,自注)秘密甬道,一股寒流
贴着冬天的肚皮逆袭而来
拖着残缺的后腿,南方的太阳如斑斓的魟鱼
又如探出头颅的电鳗懒洋洋般溜进了乌龙江底
小镇的天空,丧钟般震响火车的鸣笛声,人行道上
忧伤的柳树追忆着往日的奏鸣曲,如歌的行板
扭动着弯曲的屁股,患羊癫疯的绿色大巴
高高擎起只有一半耳朵的房沿,于放浪形骸间
龌龊的餐馆小老板一言不发地抡起
秘制的墨西哥红辣椒与渤海粗盐
饱餐一顿美妙可口的剩菜后,一群
饥肠辘辘的四川民工鼾声如雷
慢慢逼近,一次月亏与埃及猫群的集体
是否预示着冬天里不安死神的传说
2.《灵*被悄悄复制》
昨夜那场堪称完美的弥撒洗净了她
污浊的灵*——
“我的贞操可比‘蒙塔尤的杜乐雅’[1],
我不能留下可怕的骂名”
天还没亮,那位肥嘟嘟的女人
一边嘟嘟嚷嚷:
“我与上帝同在了,我与耶稣同在了”
一边纵身一跃,杀猪般
裂开了阴郁的阿克伦河岸的入口
她可爱的比基尼连裤袜多么醒目
(吸附在万达红星楼第18层的防盗网)
放高利贷者只能弓着鸟背眼睁睁签收了
她的宝马X5与不安的*魄
天外之天,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人
甚至连想法相似的人正被悄悄复制
备注:[1]系的一位虔诚的寡妇。年生于东普鲁士,殁于年。她曾违心嫁给一名刻薄寡恩*械商,育有九个孩子。她的婚后生活充斥着残冷的苦行:她将锋利的坚果壳绑在下身或置放裂开的伤口,而不至于享受性交之乐。她还烧灼自己的乳头,亦不会从哺乳中获得快感。丈夫死后,她幽闭自己于紧贴玛丽岛大教堂墙壁的一间密室中。
3.丢失的日记/
一群发酵的灰色颗粒
成群结队地蛰伏于五步之遥。
干枯的窗牖
稍有不慎就会跌落
一个阴霾的圈套。
一整个下午,iphone6视网膜
烫伤了WV热门新闻。
“先生,边走边学的时代早就到来”
“先生,一节冥想课程七万大洋保证
让你灵*升天”——你信不?
“先生,阿拉伯野燕麦都暴涨了几个停板”
“先生,吃黑米粥能保你腰板子挺过冬天
乾隆爷睡过的玉床”——你信不?
哦,“牧人乃梦”,哦,“众维鱼矣”。
快起风了吗,滴滴打车准时否?
不要惊扰梦蝶,
赶紧拧紧盗梦空间之门。
赶紧。
4.果汁的念想/
烛台旁静坐的两只果汁杯
变幻两种眩惑的色彩:它们接吻
交媾、颤变、潜入胃酸的峭壁
幻化为特定的形体、心情甚至
沉默的思想;孤独的角落
两杯果汁各自伸出五根压抑的
抖颤的手指,紧握春天的温暖
它们彼此感受无限真实的存在
有如一种前定的力量。它们
交流奔腾的血液
啜饮饥渴的思念
在情人节前夕。我们
沿着一条被践踏的河,
我们被拥有践踏的吻。
在春天的走失里
在树从的溃散中
你穿越有*的歌声。
仿佛荒野里孤独的绵羊。
5.回声/
必须是虫鸣声,而且是急促的鸟叫声
盖过五月清晨的呢喃声
盖过远处隆隆的马达声
正如燥热的布谷鸟
它的肺活量暴涨出最响亮的吼叫声:
“担粪撒谷,担粪撒谷”
一脸的乌黑,击打湖水倔犟的杜鹃如
黑天鹅沙哑的哭诉声——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你躲进山谷的幻象里亲爱的
梦里的啜泣声全是月亮的
6.蛇镜/(组诗)
蛇镜轶事
孤单的蛇镜抚摸着被漠视的声音
祂在思索不被说出的故事
午夜之梦
普拉莫斯从蛇镜的另一端探出头颅
——在桑葚染红的季节
明年的这个时候
期望看见漫山的鲜花
童真的欲望
母亲的惊艳玫瑰一次曝光
如刺眼的剑芒灼痛了
俄狄浦斯童真的欲望欲望
蛰伏在心灵
灵与肉的背后
忘川彼岸
吹奏着母亲无尽的思念
失去春天的地府里
端坐着一位哭泣的少女
一路狂奔
白玫瑰撕裂一道道猩红的血管遗留
欢乐园的黑暗角落
帕西菲[1]从蛇镜里找到了性爱的喜悦剩下
七秒死寂沉沉
他们都恢复到认识蛇之前的日子
七宗罪
七盏燃烧的烛台穿越蛇镜的子宫
返照着七条无依无靠的柳枝
“忽然七日”——
但丁惶恐地聆听心变石头的七宗罪
死亡的念想
用蛇的尾巴缠绕七圈变形的肉身
喷射*焰的獠牙撕咬幽灵的骨灰
用死亡来惩罚你心中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这有意义吗
死亡的冥想
从死亡的废墟中重新诞生
在生命的原罪里进行变容
“巴赫经常默 亡,而莫扎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