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的情况查得怎么样？”徐寅问。
“我们查了，现场南面路口正好有一只监控探头，本来是对着28号院门附近。今年八月份11号台风来时把它损坏了，居然一直没修，原因是小区的物业公司与原安装的公司发生纠纷，打口水战打到现在。所以没有任何视频资料，其实小区门口的视频数据也没有，原因是电脑主机损坏，一直不修，小区居民被蒙在鼓里，门口的摄像头只是个摆设罢了。”副所长梁武宁赶紧汇报道。
“可笑。你们所的社区民警也不够负责，怎么不抓好督促协调。”徐寅有点生气，但他明白这会儿责备谁都没有用。
“有没有查清死者去哪家珠宝店修的挂坠？”徐寅又问。
“已经去找邻居劳建雅访问。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梁武宁回答。
正说着，王必武局长在局办公室主任姜匡臣的陪同下走进了会议室，大家立时起身相迎，王局长向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继续发言。
“我谈点看法，”重案中队指导员孟杰明站起来说，“今天这起命案与6.26命案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例如，最明显的是被害人胸前及背后的刀伤，各划两个大大的X，不知凶犯意欲何为？这个行为想说明什么？抽的烟都是白沙牌，鞋印的长度和磨损特征极为相似，足后部磨损特别严重，上次分析为当过兵或司机的职业可能性大些。刚才又加上个奇怪的相似点，被害人挂的吊坠都不见了，且都为玉石观音像，这是否是一种巧合？如果不是，那么是否可以说凶犯有某种特殊嗜好？两位被害女性均身体赤裸，陈一飞的睡衣是其弟报警前穿上去的，当时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而且，从两人的阴道内均检出男性精斑，虽然后者尚未来得作DNA检测，但后者年龄更大，似不应成为强奸杀人的对象，这是否有个中谜团，我个人怀疑是否是凶犯在转移我们视线？再者，假如对这两起案件可以定下来并案侦查，那么以前我们对各种性质犯罪动机的分析中，至少有一点可以基本排除，那就是报复杀人即仇杀，因为这两个被害人之间生活没有交集，属于不同的生活圈，因此似乎不应该与同一个人或同一伙人结仇，造成被仇杀。尽管理论上能 排除，但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于以上分析，我个人建议有两条：一、建议对两起凶杀案并案侦查。二、把对犯罪动机的侦查上放到侵财犯罪即由盗窃转为抢劫杀人或直接就是入室抢劫杀人这个重点上。而且，我认为，不应再分散警力，应集中力量攻其一点，找出线索。我就谈这些想法。”
“那么请问孟指，对于你讲的 点我表示认同，关于第二点，我有颇多疑问。如果说凶犯以侵财为目的，那么为何对现场橱柜不作翻动？这有悖此类案件的规律。如果说其中一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因作案过程中遭遇有人来了或其他其认为不安全的原因而放弃翻动，那么第二起再重复这样的情况可能性很小。再者，刘阿芬被害时后脑部已遭钝器打击，从其无反抗痕迹看，应已致昏，没有必要再将其杀死。案犯应有时间继续盗窃作案，也就是说，仍可翻箱倒柜，但案犯并没有这样做，这又是为何？第三，如果说凶犯有个对观音玉挂件特殊嗜好而专司抢劫，那么为何非要杀人？如果要说原因，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凶犯与被害人认识，以防被害人举报而加害。但这又带来两个问题，一是杀人代价太大，有否非杀不可之可能？二是你刚才提到的二位被害人生活轨迹毫无交集的情况下，怎么会都认识一个人？所以你说的人第二点虽然是重点之一，但不能把全部警力集中于此。”侦查员孙小刚也紧随其后发言。
“噢，报告下，刚接到电话，刚才小区调查小组调查访问劳建雅的结果是，她和死者刘阿芬一起去修挂件的那家店是商贸城的星女珠宝店，劳建雅有个外甥女叫吕思微的在这家店里工作，比较放心点。”梁武宁插言道。
星女珠宝？又是星女珠宝？不会如此巧合吧？每个人都如被电鳗电了一下。
“我看大家谈得很好。这两起命案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两处成x状的锐器伤，因为都不是致命伤，也不是抵抗伤，或者是特定工具所引起，故而可理解为是凶犯刻意所为。当然，目前还不知其目的。但仅凭这点，我认为这两起命案可并案侦查。今天是一月二十一日，这起命案就命名为1.21凶杀案。关于下步工作，我想强调六点：一、切实加强组织领导，考虑到两案并案侦查，原指挥部及专案组成员保持不变。二、对1.21案涉及到的所有关系人及彩虹湾小区各户及今昨两日来往人员作全面排查，完成后与6.26案涉疑人员进行一次碰撞，看看有否可能存在彼此联系。三、对全市所有珠宝行及古玩市场进行布控，以期发现可疑线索。四、两案均有很好的DNA条件，必须抓住这一有利条件，不论吴姓张姓李姓，只要与案件有关，必须查到水落石出。五、对全市针对中 住宅区的盗窃案件作一次全面梳理。特别是与事主有过接触而有行使暴力或威胁的情节的案件。六、对烂眼团伙案件的审查工作仍要坚持做好，不管与命案有无关系，对这个*瘤要除恶务尽。我先谈这些，下面请王局长作指示。”
言毕，大家热烈鼓掌。
“同志们，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罪犯太猖獗了，他向我们全市人民，特别是向在座各位提出了挑战。短短半年左右的时间，连杀两人，社会影响何其恶劣。我的压力也很大呀。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开市人代会了，如果不能在这之前破案，我们是怎么向人民代表交待啊。我是没脸再当这个局长了，只能拍屁股走人了呀。今天是一月二十一日，已是农历腊月初七了，按习俗，明天要喝腊八粥了。今天我多说几句，民间为啥有吃腊八粥的习俗？据考《祀记·郊特牲》说蜡祭是‘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腊八粥以八方食物合在一块，和米共煮一锅，是合聚万物、调和千灵之意。实际上是老百姓对平安幸福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如果说人民群众的生活环境是不安全的，那么就毫无美好幸福可言。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肩负着太多人民群众的期许。接下去，马上就要过年了。农村里旧时宰年猪舂年糕了。案子不破，大家也过不好年了。关于下步工作，徐寅同志作了很好的部署。我表示完全同意，大家务抓落实。前不久，我们端掉了以董丙忠为首的黑恶团伙，全市人民拍手称快，这个案子还要深挖细查，不能放松。同志们，大家要树立信心，把凶犯对我们的挑战压力看成功力战斗力，拿出我们的刑警精神，力争两案一举突破！我期待着你们，局*委期待着你们，市委市府和全市人民期待着你们凯旋。我就讲这些。”
话音刚落，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听得出，掌声中有压力，更有信心和决心。大家都懂得，前方的道路坎坷，但若不勇敢前行，那是永远不能到达目的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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